想知道「網絡」(network)與「社交」(community)的差異,請你的臉書朋友幫你漆房子就知道了。
社交媒體現在能夠讓我們與線路另一端的任何人連結在一起,大大擴展了我們的社交網絡。然而,這么做付出的代價,卻可能是犧牲了更深一層的人際關系。透過臉書或Instagram,我們以為自己對朋友最近的生活了若指掌,結果打電話的機率變小了,更別說是要親自見上一面?!妇W絡」只有連結;「社交」才有關心。
馬歇爾?麥克魯漢(Marshall McLuhan)的知名著作提過,新的資訊科技帶來了「地球村」(global village)。然而,這是個什么樣的村子?在傳統(tǒng)的村子里,你會和鄰居在當地的市場上面對面聊天:這正是社交的核心。如果有個鄰居家的谷倉燒了,全村都可能投入協助重建。而在地球村的「群眾募資」(crowdfunding)算不算同一回事?就像是網絡世界充斥對愛情的幻想,溝通這件事在網絡上也是碰不到、碰不得。
在一兩世紀前,「社交」一詞「指涉的是某地的特定一群人,彼此認識、評斷、互相照顧,有共同的習慣、歷史和回憶,而且有時候能夠說服他們共同代表其中某一部分而集體行動?!瓜鄬Φ?,現在的「社交」其實指的是連結的「網絡」,像是「商業(yè)網絡」,指的是「一群有著同樣興趣 (而非) 共同價值、歷史或記憶的人」。
這對數字時代的管理、甚至是全球問題的處理,是否有什么意義?絕對有。在2012年的《紐約時報》專欄里,湯馬斯?佛里曼(Thomas L. Friedman)據稱詢問了一位埃及朋友對該國抗議運動的看法,朋友表示:「臉書確實協助了民眾溝通,但并未協助民眾合作?!狗鹄锫M一步表示:「在最糟的情況下,[社交媒體網站]可能取代真實的行動,而且令人上癮。」正因如此,雖然像是在開羅的解放廣場(Tahrir Square)或是紐約的華爾街曾發(fā)生大型的社會運動,激起大家感受到社會需要改革的意識,但說要到真正進行改革革新,通常靠的還是其比較小型的社會運動。
我常常提到,就組織層面而言,有效的企業(yè)運作應該要像人類的社交,而不只是集合起各種人力資源而已。當然,所有的企業(yè)都需要健全的網絡架構,對內溝通、對外連結合作。而且這點對經理人來說特別如此:每個經理人工作的一大重點,就在于建立網絡、完成溝通,而決策方面就更不用說了。然而,遠遠更重要的還是合作,而這就需要整個企業(yè)有「社交」的感覺。
我們現在這個社會常常大談「領導能力」,但「社交能力」其實更重要。優(yōu)秀的領導人能夠在所屬的團體中創(chuàng)造、加強并支持社交感,而這會需要他們親力親為。因此,經理人不能只管自己個人的領導,而需要體認到,有效的企業(yè)必然有「合作」的本質。
特別是那些全球企業(yè),電子通訊已經成為必須;然而,雖然新的資訊科技已讓一切成為可能,但企業(yè)的核心仍然深植于個人的合作關系。因此,不管在地方或是全球、各個社會或是企業(yè),都該注意「網絡化的個人主義」(networked individualism)這種問題,也就是雖然已經能夠溝通、在合作上卻還有困難。
新的數字科技雖然美好、能夠促進溝通,但如果不好好加以管理,對于合作反而會有負作用。電子產品讓我們接觸到的就是鍵盤,如此而已。